#自驾游

塔川:秋色圆整氛围处

安徽塔川,一旦抹上秋的底色,似乎便可把江南秋韵代表了。在塔川的秋色里,我感觉像是跳进了画面里。我想触摸粗粝的枝干藤条,那里长着生命在时光里累叠的痂。我想以树为枕,靠着歇息,细察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谱,如何押出好看的秋韵,顺手再拿捏住一枚飘飞而下的落叶。我想等落叶积厚了,就四仰八叉躺上去,渐渐老于秋色里。我想在非常草本和饱和的色彩感里,读一本物候志。
江南秋色,它的视界,也许不及北方的辽阔,但在细腻耐品上,却能轻松胜出。塔川的秋色,不会突如其来地进入亢奋期,而是慢慢地入戏,慢慢地胀满感觉,慢慢地让秋色温柔入骨,最后,才拔高激情指数,全情投入,燃烧岁月。那一树树或郁红,或金黄的叶子,在白墙粉黛上招展,在寂寥山间纷飞,煞是好看。
近年来,因天气越来越暖和的缘故,塔川秋色,要推迟到季节折拐入冬,才会有一种渐入红火,渐显泼辣的质感,冷过几天后,才能把春夏秋冬积攒起来的悲喜一统,把底牌置换成一种欢天喜地,明艳艳的主基调。此时,光阴已滑入11月底至12月初。江南厚厚的秋色,此刻才算是跑步入场,渐正秋色,观者才拥有了一种特别瓷实的观感。
因为塔川的秋色,是踩着循序渐进的节拍,以步履袅袅的方式挪进,所以,初秋的塔川,还能制造“静止一刻”的时光效应,在阳光正好处,在薄雾弥漫时,在清辉交映的小道上,光阴突然就泊住了,凝滞在那里,只余周边万籁俱寂……待到树叶极爱鲜衣时,已是冬季,塔川的繁华季,来到。暖哄哄的色彩效果,制热功能堪比中央空调,人们蜂拥而至,此时的塔川,一天要收集成千上万道点赞的目光,秋,便歇在了这里,盛装打扮,隆重接见万人瞩目的大世面。
秋色极易挑逗人们,眼中泛滥秋波。那谁谁谁,肯定是风轻云淡,心飞扬了,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,也干得起劲!牛粪,在鲜花的点缀中,在富贵子的摇曳下,居然附带着倾城了!好一派,大地温柔,似在召唤:来吧,朋友!今天,你不在原野的道路上,就是对秋韵的辜负;今天,你不在绚丽的树丛下,就是对色彩的辜负;今天,你不在诗歌的韵脚里,就是对生命的辜负;今天,你不在小城的故事里,就是对江山的辜负;今天,你没有牛粪的志向,就是对鲜花的辜负……
塔川秋色,给足了树叶戏份,一树树的华冠,旁逸斜出,恰到好处地刷新着白墙黑瓦,那股子清淡的体味,使得塔川,既有留白的余味,又有舒卷的豪情。那一树的柿子,生长在徽派庭院的静气里,颐养得是不走形的甜美,营养着记忆里的一处温软折角,那里,混着记忆的甜,附着旧事的乐。入冬后,没啥事的老牛,也以专事老牛找嫩草的闲情逸致,参与到画面的雕琢中来。
每次与追日,华影老师一道出行拍摄,摄影技术,都会有所长进。我们拍片,交流时,你别指望追日老师会说假大空的虚好,所说的话,皆直指问题所在。拍完收工时,问他:“这次可出多少大片?”他的回答,一如既往地是诸如此类的套话“还过得去,马马虎虎,一般般,出一组照片问题不大”。典型性才气大,力气大,口气小之人物也。
tip
塔川秋色,枫树红了的鼎盛时期,一般在11月初,如遇天气冷,会提前。但是在那时,游客大军又是人潮汹涌时,车塞一路。
塔川到宏村的路段,有些岔路口,可以开车绕行,里面也有不少好景致:斑驳老屋,广袤田园,阡陌枫树,山绕云带。

阳产土楼:沧桑出世之景观

说起徽派建筑,呈现在我们脑海里的画面,是粉墙黛瓦,配天井;雕梁画栋,马头墙。而位于安徽歙县深渡镇阳产土楼,则完全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徽派风格,它是徽派建筑为数不多的另类。阳产土楼,依山而筑,运用原汁原味的原材料,夯土成墙,伐木建梁,采竹为筋,青石筑基与铺路,房屋外观全是材质自带色。土楼不重视装饰,墙面多为土黄色,或白色,风格简洁朴素,与大环境融为一体,一眼望去,令人有种沧桑出世的感觉。
在安徽,有“千金门楼,四两屋”之说,足以看出传统徽派建筑,对门脸的重视。用马头墙,砖雕、石雕和木雕,竭尽所能地去彰显主人的身份、地位和文化品味,是司空见惯的事。而阳产土楼的门,在门上两侧加副对联,就算得上有文化含义的“门”了。土楼没有天井,建筑格式是左右横向加建扩展,前后纵向巷道贯通。
简陋的土楼,虽然没有豪华的排场,但是氛围却是饱饱的。连带这里的空气,都附着了某种质感,传导给你,背影就可以演场戏。在时阴时晴的天气里,披着琥珀色的山野光影,踩着长长的青石板路,穿行于旧巷道、老瓦檐、颓墙根。看站立的尘土,写成有阅历的门楼,年年相似,亘古不变。目光顺着袅袅炊烟缱绻,直接跃入农耕社会。登高望远,没有栏杆可以拍遍,只好喊了一嗓子“天凉好个秋”。
土楼为郑姓居地,据说郑姓家族于宋朝时由歙北迁移过来。选中了皖南大山深处的这块风水宝地,定居下来,延续至今,形成的古村落。共有土楼269幢,其中50幢依然住着当地村民,其中有20家,办起了简单的农家乐,让游客体验到“白菜青盐糙米饭,瓦壶天水菊花茶”的境界。土楼属于新开发出来的景点,目前不收门票,游客和摄影爱好者的纷至踏来,倒是给村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惠。以前这里的居民,依靠山货一年收入四五千元,现在一年能净赚四五万元。
阳产土楼位于海拔800多米的山顶上。只有一条通道,山路狭窄,虽有公路,但只能容纳一辆小车通行,一旦会车,就会造成交通拥堵。所以,如果你车技不到家,请不要开车上山。极不便利的交通,成了一些村民的生财之道,他们购买了小型面包车,专做运载游客上山的生意。也成了个别刁民的敛财之道,我们的车由具有30多年驾龄,车技娴熟的华影老师驾驶,自信开自己的车上去没问题,结果在会车时,两车相遇靠着了,基本见不到啥刮擦痕迹,被讹两百元。这位蛮横村民配这古朴山村,表情,实在是格格不入。
去土楼的路上,遇到一片灿烂的皇菊地。亲和力顿时爆棚,和临时认领的“一儿一女”,玩得甚欢,无需什么情节,我们带上美食,走阡陌,跨纵横,进菊花台,看花,尝果,顺便望一眼青山,快乐便像菊花儿一样,咧开了嘴……
每次和追日老师出去拍摄,我最省心。拍摄过程中的种种构图、色彩、质感和角度等应变反映,应急能力,都不用我废脑。我只需在清风中,时而晃荡,时而凛冽,时而高瞻,时而远瞩,就行了。感谢追日老师的精美拍摄,感谢追日老师后期对水准的讲究与坚持。
Tip

路口到土楼的盘山公路较窄,最好坐当地老百姓的小面包车进出,开车需走约10分钟的车程,但是每逢车子交汇时,必定是一路的拥堵,使得这段路,一般需半个小时才能开到山顶土楼处。背摄影器材上山的游客,最好不要尝试走上去,会比较辛苦。
建议当地村民,进行有效的人工管理,错时上下,15分钟上行,15分钟下行,估计能解决这一问题。

山水画廊:新安江

新安江干流全长373公里。去年夏天,我在它的末梢处,浙江杭州建德,见证过它的妖娆。这个冬天,我在它的源起处,安徽黄山歙县,又见到了它的另一副面孔,一副清绝的身姿。
清冷的风,吹拂着此处的清凉世界,清凌凌的水路,协同薄雾弥漫渗透的光线,令它的表面仿佛涂上了一层釉化剂,既有让人轻盈滑过表层的感觉,又有让人难以深入其内核的倾向。
微风,摇橹,皆能让新安江的水面,粼波闪闪,令河水泛起密密细纹,水面的寂寥,于是被轻轻地撩拨,铲除,仿佛有一本密密麻麻的旧日历,在慢慢铺开。渔民的小船,位于水纹的中心,有这样的一种扑面而来的气息,似是把童年泊在了外婆的澎湖湾,宁静又温暖。
这里,有上个世纪微茫的背影。木头小船,具多,村民出行爱划小船。古村落,言之有物地封存在时间的胶囊里。江边,柳树青青,花木萧萧,清雅有味,但不夺味,不串味。山重水复,不惊心,也不动魄,皆是一副铅华洗尽的样貌,生产出足量的安步当车之氛围。
小时候,我们常在这样的水边,玩不要成本的游戏,打水漂。找来一些小巧扁平的鹅卵石,用力往河中心仍,看谁仍的远,看谁打出的水花大。石子,咚地一声,在河心炸开了花,河水,似乎有了伤痛,匆骤画出一个圈,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圆,记载下石落的终点,也承托了水起的起点。间或一叶白帆途经,满载沿途孩子们的欢声和笑语,远去。
薄雾和流水,让远处的景观迷离,周边的一切,似乎都处于收敛态。尽管视线不够通透,但镜头不能迷茫。我举起相机,对准它们,调节焦距,拉近距离,透过镜头,去搜索更为清晰的画面,去打捞记忆深处的泊点。冬日此时的收敛,是在蓄势,为了在随后的阳春三月,来一个势不可挡的厚积薄发。到那时,一路盛开的油菜花、桃花和梨花,协同新鲜抽条的青青柳树与徽派古民居穿插交织在一起,山水画廊的色彩饱和度,就勃然了。
Tip
  交通:从歙县汽车站乘车到深渡港,深渡港有游览山水画廊的游船。
  自驾线路:深渡—绵溪—新杨村—棉溪口—绵潭—(渡船)漳潭—枇杷观光园—妹滩大坝—南源口—歙县。可逆行沦潭,渡口设有景区售票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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